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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的印记

  又到春天了,天一日比一日热了起来,暖暖的。太阳也勤快起来了,早早的就出来了,喜鹊一大早就在对面的树上喳喳的叫,呼唤那些喜欢回笼觉的人们。人们不再关闭门窗,也闻鸡起舞,锻炼身体的人成群了--春天真好。

沾河的春天,是小兴安岭北坡的春天。她步履蹒跚,矫情的躲在深闺,必须千呼万唤。

待到识得春时,其实春已过半。

身心陶醉在春光里,忽有愧愧然,因为至今,未曾与春留下片语只言,这岂不是辜负了春的大好容颜。

  风,是春的使者。自江南,到塞北,徐徐缓缓,所过之处,像展开了一幅旖旎瑰丽的画卷。绿了水,青了山。
  江南的春风,想来很酥软。“吹面不寒杨柳风”,像母亲的手,细抚面颊,轻撩发间,那样的体贴,那样的温暖。让人有许多想象,亦有许多留恋。

沾河的春风,则不然。威“风”凛凛,是条直愣愣的硬汉。大山做的脊梁,石头做的肩。呼呼的,吹着哨子,直往袖里钻。徜徉在春天里,却禁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。有时,春风也会耍些小脾气,随手扬把尘沙,搅得万里浑浊,蔽日遮天。赶紧捂住鼻口,眯缝起眼,急忙忙躲进避风的清静港湾。气定神闲,望着外面的黄沙漫漫,我们的心里是否有些自惭。惭愧自己曾随意的折了一只细柳,惭愧自己曾无故的踏了一片花田......

在和煦的春风里,放风筝是北方孩子的最爱。用秸秆简单的扎一个八角型的纸鸢,随便的安置上一个起平衡作用的尾巴,放飞到蓝蓝的天空,也把少年的梦想和希望放飞出去,期盼它越远越好,那是怎样一种人生的情怀啊!

雪,是北方春天的集结号。每一个冬季的末尾、春天的开头都有一场雪尾随着,像一个转折,宣告着冬天的结束,春天的开始。

今春的雪不多,零散随意的飘洒一些,虽然小,却是粘稠的,不好清理,有的甚至是边下边化,而到了夜间,由于气温降低,融化的雪又变成了冰,使道路成了一条冰冻的河。

我不喜欢春天的雪,是因为它的善变,毁坏了纯洁一冬的名节。

花,是春的旗帜。春风抚摸后的地方,迤逦的装扮了山野,为朴素的绿点缀上了美丽的色彩。尽管少,但十分珍贵。万绿丛中一点红,其实是最动人的。

“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”。这样的诗句描述的是春天的快捷,物候的敏锐,大多是江南或者中原的春景。

家乡沾河的春花却是稀少的、缓慢的开放的。最早,在冰粒中艰难开放的,是那冰凌花。当大地还是白雪茫茫,原驰蜡象的时候,向阳的坡地就会出现淡黄的冰凌花,犹如梅花。

此时,当你漫步在孤寂的山道上,绝对会想起陆游的诗句:“驿外断桥边,寂寞开无主。已是黄昏独自愁,更著风和雨。无意苦相争,一任群芳妒。零落成泥碾作尘,只有香如故。”

我喜欢冰凌花,欣赏“放翁”的诗句,以为我的心和他是相通的,而对于毛泽东的《咏梅》则只能仰而欣赏了。

总是忘不掉少年时代的花海。

那个时节,春天真的是春色满园,繁花似锦。

约上几个小伙伴,离家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。红的、黄的、白的、紫的、粉的各色花儿一簇簇的到处都是。用花结成草环,戴在头上,埋伏在绿色的草海中,寻找起来是十分困难的。玩够了,端几窝鸟蛋,惬意的很。

春天的印记,就这样刻进了心里,刻进了梦里,刻进了回忆里。于是,总会在每一个春日触景生情,却又在思绪翻滚后,汇成一句简单的话语--春天真好! 

 

作者 彭庆辉 摄影 丁兆文 责任编辑 赵明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