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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龙江林业报--父亲的路

 父亲的路

 

    这张照片,与我同龄,是30年前开小火车的父亲出车前加水时留下的,也是父亲为数不多的照片中很“干净”的一张。父亲刘玉民,今年已经58岁。从小火车司机,到三轮车司机,再到运输车司机,他一直沿着自己的路,从满头青丝,走到了两鬓斑白。

    儿时记忆里,很少有父亲相陪,见到父亲多数是在晚上。那时,他是一名小火车司机,每次出车都要很多天,回来也总是在深夜。常常,当我睁开惺忪的睡眼时,一脸炭黑的父亲正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看着我笑。

    后来我长大了,不知不觉间,心中生起一份骄傲。阵阵汽笛响起,一道烟柱飞向天空,长长的木龙减速驶入林业局,台车压过铁轨,“咣当,咣当”的声音,预示着父亲的归来。那时,我觉得父亲是伟大的,是他将一根根原木运出大山。

    渐渐的,小火车进山的数量和次数变少了,父亲似乎有了更多在家的时间。本以为他能好好陪我,可为了贴补家用,父亲又凑钱买了一辆三轮车,跑起了运输。生活着实宽裕了不少,但父亲仍旧没有时间陪我。每晚回来,他总是坐在火炉边烤手取暖,抽着鼻涕,说的更多的,则是今天挣没挣到钱。

    后来,父亲又借了钱,卖掉“小三轮”,买了“大三轮”,车上拉的也从人变成了货物。经常跑长途。

    在我的多次央求下,父亲终于答应带我出车。对于男孩子来讲,开车是一件很威风的事,即时坐车也很让人激动。那年的冬天特别冷,我们载着一匹马去了铁力市,为了节约在外住宿的费用,天刚蒙蒙亮,我们就出发了。怀揣着难以掩饰的兴奋,我瞪大眼睛四处看。路面像镜子一样光滑,为了安全起见,车开的并不太快。突然,在经过一段上坡路后,前面出现了S型路,三次踩刹车,仍无法控制,车在光滑的路面上转了个圈,被甩到了路边的排水沟里。万幸,车没翻,可我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,清楚的听到了“咚咚咚”的心跳声。

    当晚,我们又连夜往回赶。当时,车的后风挡玻璃碎了,很多玻璃碎渣散落在后座上,车内是透骨的寒冷。前不着村,后不着店,只能到下一个县城再修车。可是,开着开着,车没了动力,父亲检查了好久,才知道输油管被冻裂了,我们被迫停在路边,期盼着天亮时能搭上路过的车去买配件更换。夜里12点多,一片漆黑,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,但寒风仍使劲儿的往怀里钻,冻得人上牙直打下牙,我和父亲开始围着车小跑儿,实在不行就用喷灯烤手取暖,手热了,可身上又冷了,只能再跑,再烤手。

    终于盼到了天亮,父亲很幸运的搭上了一辆过路车,买回了配件,我们重新上路并顺利到家。坐在炉子旁,听我讲完这次出车经历后,母亲开始埋怨父亲不该带上我。那以后,我才知道看似很有“面子”的开车四处跑,背后却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辛酸。

    大学毕业后,我参加了工作,有了自己的家庭,也成为了一名父亲。虽然每日忙碌,但回到家中后听见孩子的声声“爸爸”,才感到一切苦累都是值得的。“不养儿不知父母恩”,如今,我明白了父亲的不易,他用那并不宽阔的肩膀扛起了家的重担,我也在慢慢感受着“父亲”这个词的真正意义。

    终有一天,我也会像父亲一样老去,就如同重走了父亲的路。当两鬓攀上白霜,自己的孩子已长大成人时,回想此生,虽然艰辛,却也会感到幸福吧。

 

刘 勇

黑龙江林业报2015年1月21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