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斌子的护鹤情怀

        斌子是我的朋友,但不是很亲密的那种,我们相识大概是2002年的冬天吧,那时他是一个无为青年。转眼十年的时间过去了,再次见到斌子,他完全变了,我仿佛见到了另外一个人,就连曾经相识的感觉都没有了。

        2013年夏季,我到乌斯孟白头鹤监测站采风,接待我的正是斌子。记忆中的斌子,是位常挂着微笑的青涩小伙子。而现今出现在我面前的他,杂乱无章的头发下面,一双执着而略带忧伤的眼睛,胡子随意漫过了嘴唇,原来挂在嘴角上的微笑,却不知跟随哪片云彩,飘到何处去了。

        见到我,斌子显得特别高兴,大概是我这个老朋友,让他想起曾经的快乐时光了吧。他现在是乌斯孟白头鹤监测站的负责人,寒暄过后,他便三句话不离本行,滔滔不绝的向我介绍起了白头鹤。从生活习性到迁徙规律,再到生儿育女……从斌子的叙述中不难体会,在监测保护白头鹤的漫长经历中,他所付出的艰辛,是很难用文字表达出来的。

        为使白头鹤这一濒危物种得到最好的保护,促使白头鹤种群数量增加,斌子和他的同事,初春要踏着积雪,深秋要饮着寒霜,夏天要忍受酷暑和蚊虫的叮咬,在茫茫林海和无际的沼泽上,用双脚在白头鹤的栖息地,一个种群一个种群不间断地巡护监测。几年来,他们在这片大山之中,徒步丈量了上千公里,经历过与几百斤重的黑熊在不足百米距离的对峙。斌子告诉我,在与黑熊对峙的二十多分钟里,他的大脑中闪过了好多个念头,想起了他已经几个月没见面的一双儿女,还有守护着一双儿女的妻子和总爱唠叨自己的父母……如果当时黑熊扑过来,后果便不敢想像了。

        这类危险,在森林湿地中随处存在,不单单是猛兽的威胁,沼泽也足以致命。前年夏天,斌子和同事穿越沼泽时,走在前面的小董,突然陷了进去。沼泽地铁锈色的水,迅速漫过了小董的身体,身高一米八多的他,只有头露在外面。小董急忙用双手抱住因地面下陷移至身前的塔头,斌子赶紧将随身携带的绳子的一头抛给小董,将另一头系在身上,像黄牛耕地一样,硬是把小董拖了出来。当时,小董的脸都吓白了,斌子也吓坏了。

        在监测站工作,最难的还是监测记录白头鹤的生活习性。野生鸟类的警惕性极高,白头鹤更是如此。筑巢地一旦受到惊扰,它们就会弃巢迁居,永远不会再回来。既不能干扰白头鹤的生活,又要拿到第一手资料,斌子和同事们只好在离白头鹤很近的密林里,支起单人的行军帐蓬,带上足够一周用的干粮和水,架起摄像机和照相机,密切观察监测白头鹤的一举一动。在监测过程中,不能发出任何声响,就连大小便都要在行军帐篷内解决。等到白头鹤外出觅食,才能匆忙的处理生活垃圾,不能留下人类的痕迹。

        听了斌子的讲述,再看斌子那张饱经沧桑的脸,对于他所从事的这份工作,便有了更加深刻的感受。

        这时,斌子站起身,又拽着我去看他们刚刚救助的一只白头鹤。这只白头鹤的腿关节伤得很重,已经不能站立。斌子和同事是在距监测站十几公里的一片沼泽地发现它的,当时,他们沿着齐腰深的塔头,一点一点的靠近,大约用了四个多小时,才把这只白头鹤救回到站里。经检查,这只鹤的腿关节已经发炎、脓肿,山里的急救药品都用光了,而白头鹤的腿伤也不是常规的治疗能够解决了,这可难坏了斌子。

        听着他的一番介绍,看着他焦急的神情,我突然想起,曾经认识一位兽医,于是介绍给了他。斌子听后紧紧拉住我的手,却一句话都没说。从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,那是升腾着的希望与愉悦相融的场景。

        我终于明白了,斌子的改变,是因为白头鹤,他与鹤已经密不可分了。此时,再看他那一头杂乱无章的头发和漫过唇边的胡须,竟然多了几分亲切。

        分手时,我和斌子互留了联系方式。后来,斌子在电话中告诉我,经那位兽医医治,白头鹤已经痊愈了。他正要带着鹤赶回山里去,前些天在火场里救下的两只刚出壳的白头鹤,让他放心不下,他要抓紧时间训练它们飞行,好让这两个劫后余生的小家伙,入冬前能够安全的飞到南方去。

        斌子,我的朋友!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勤奋敬业的监测者,世界濒危物种白头鹤,才得以揭开神秘的面纱;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无私奉献的守护者,对环境要求极为苛刻的精灵们,才愿意在大沾河湿地建立家园;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真情关爱的救助者,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,让湿地内白头鹤种群数量,从十几只发展到一百三十多只。大沾河湿地所有像斌子一样执着的护鹤人,用平凡执着的辛勤汗水,在保护白头鹤的事业中,谱写着一曲曲壮美的歌!

(郭志军)

此文发表在《东方专刊》2013年8月